24、皈依

耶舍成為比丘的消息，很快便傳遍他的朋友圈子。他最要好的朋友——毗摩羅、修婆睺、富蘭那迦、和憍梵波提——決定一起到鹿野苑探訪他。途中，修婆睺說：「既然耶舍決意出家為僧，他跟隨的大師必定非泛泛之輩，而且他學的道也肯定高超。耶舍是個非常挑剔的人。」

毗摩羅反駁道：「別那麼肯定。或許他只是一時興之所至而出家為僧，這未必會長久的。一年半載之後，他很有可能放棄這種生活。」

憍梵波提不同意。「你太不認真看待耶舍了。我一向覺得他是個十分嚴謹的人。我相信他沒有考慮清楚是不會作這個決定的。」

他們到鹿野苑找到耶舍後，耶舍為他們引見佛陀。「師傅，我這四個朋友都是很優秀的人才。請你發慈悲心，替他們開啟解脫之道的知見。」

佛陀坐下來與這四個年輕人交談。最初，毗摩羅對佛陀說的很是懷疑。但聽下去後，他的印象便漸漸改觀了。最後，他還提議叫其他三人一起請佛陀收他們為比丘。他們四個跪在佛陀面前懇求。佛陀知道他們的誠意，立即便接納了他們的請求，同時囑咐憍陳如指導他們比丘的基本行儀。

耶舍和他四個好朋友成了比丘的消息，很快便傳到他的另外數百個朋友。當天早上，一百二十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召集在耶舍的家門，準備出發前往鹿野苑。當耶舍獲知他們來訪，他立即出來相迎。他剖白了自己出家為僧的本意後，便引領眾人跟佛陀見面。

佛陀在眾年輕人圍繞之中，解說脫離痛苦和獲得安樂之道。他告訴他們自己的求道過程，及年輕時怎樣發願尋道。這一百二十名年輕人個個都聽得入神。其中五十人立即要求成為比丘。其餘的人雖然都有這個心願，但卻因為尚未完成身為人子、丈夫、或父親的家庭責任，而暫時無法出家為僧。

耶舍請佛陀接納他的五十位朋友，而佛陀也欣然答應。耶舍喜出望外，說道：「如果佛陀允許的話，我明天乞食時經過父母家門，會問他們可否供給這些比丘衲衣和乞缽。」

佛陀現在與六十名比丘一起住在鹿野苑。他在這兒多留了三個月以便領導他們。在這段時間裡，又有超過數百男女皈依為佛陀的在家弟子。

佛陀教他的比丘們怎樣修習觀照他們的身體、感受、思想、行念、和意識。他教他們有關世間萬法因緣互依而起之理，又告訴他們常常在這方面觀想的重要性。他解釋萬物都因互依互緣而生起、發展、和壞滅。沒有緣起，世法不存。一法之內，含藏萬法。他說：「靜思緣起法，就是解脫生死之門。它有力量破除固執淺見，諸如相信宇宙是神所創造或地、水、火、風所組成的。」

佛陀明白作為一個導師的責任。他像一個親切的兄長般關懷和領導他的弟子。他也與他最初的五個門徒分擔很多方面的職責。憍陳如帶領二十個年輕比丘，而拔提、婆敷、摩訶那摩、阿說示則每人負責十個。所有比丘都在修行上有很大的進展。

看到比丘進展的情況，佛陀便召集僧眾對他們說：「比丘們，請你們細聽。我們是完全自由的，沒有任何的束縛。你們現在已理解了大道，只要懷著信心繼續前進，必定會在修行上有很大的躍進。你們可以隨時離開鹿野苑，自由地到外面去與別人分享覺醒之道。請散播解脫和開悟的種子，以令其他人得到安樂。請你們透徹地教導別人解脫之道的美妙內容和綱領。無數的人將會因你們的弘法而獲益。至於我自己，我很快便要離開。我計劃東行，我想去探訪優樓頻螺的村童和菩提樹。之後，我會到王舍城探訪一位特殊的朋友。」

聽完佛陀的話語，大部分的比丘，穿著瓦磚色的衲衣，手持乞食的缽，都開始離開，到四處弘法。只有二十名比丘留在鹿野苑。

不久，很多在迦尸國和摩揭陀國的人民都聽聞過佛陀和他的比丘弟子。他們知道一個釋迦族的太子，證得解脫之道後，在鹿野苑講道。很多還沒有證得解脫道果的出家人都因而感到鼓舞，紛紛從各地前來鹿野苑。聽過佛陀說法後，他們都立願成為比丘。由鹿野苑出外傳教的比丘，又帶回很多希望出家的青年。僧眾的數目因而驟然大增。

一天，佛陀在鹿野苑召集僧伽，對他們說：「比丘們！現在再沒有需要由我個人來剃度新的比丘了。同時，希望出家受剃度的人也沒有必要前來鹿野苑。他們只需在自己居住的村鎮受戒，有親屬朋友作證便可以了。我也需要如你們一般可以自由停留或離開這裡。因此當你們遇到誠心求道的人，你們都可以在任何地方替他們授戒為比丘。」

憍陳如合掌站起來。「師傅，請你開示我們一個授戒儀式，讓我們日後可以依著傳授比丘戒。」

佛陀答道：「就依照我平時做的便可以。」

阿說示站起來，說道：「師傅，你威儀具足，當然不用隆重的儀式，但我們其他人是需要的。憍陳如師兄，或許你可以提供一個形式，讓佛陀再加以補充。」

憍陳如靜默地想了一會兒，才說：「尊敬的佛陀，我想第一個程序應該是要發願的比丘把鬚髮剃除。接著，他要學會如何把衲衣穿好。穿好衲衣後，他可依照平常習慣露出右肩，然後跪在戒師前。要比丘跪下是正確的，因為戒師是佛陀的代表。接下來，比丘便應合上雙掌，誠心背誦三遍：『自皈依佛，他是這生引領我修行大道的人。自皈依法，它是了悟和慈愛之道。自皈依僧，它是生活在和諧與覺察的團體。』背誦完這些皈依語句，他們就算正式加入了佛陀的僧團，成為比丘。不過，這只是我的愚見，請師傅糾正。」

佛陀答道：「憍陳如弟兄，這已經非常好。背誦皈依文三次，而且又要在戒師前跪著，這應該是足夠的授戒儀式了。」

僧團對於這個決定，感到十分高興。

幾日後，佛陀穿上他的衲衣，持著缽，獨自離開了鹿野苑。那是一個異常美麗的早晨。他朝著恆河的方向走，準備回到摩揭陀。

【出處】

《律藏·犍度·大品》：1。《大正新脩大藏經》：（1428）四分律，（187）方廣大莊嚴經。《佛說普曜經》。

本章大部分内容記載于《律藏·犍度·大品》1。